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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对比疫情前与疫情期的中马关系，经济、文化和政治关系发展受到挑战，安全关系、经济关系中的电子商务和文化关系中在线教育关系得到新的发展机遇。 ... 根据中国—东盟信息港大数据研究院东盟舆情监测平台2020年4月马来西亚新闻数量趋势图（图1）统计，3月有4个新闻数量大于700的值。日期分别为4月1日、4月8日、4月16日和4月17日，提取4个日期新闻文本进行解析，4月1日新闻热点为关怀人民振兴经济配套的国家关怀援助金（BPN）开放申请。4月8日雪兰莪州、彭亨州、联邦直辖区和吉兰丹州苏丹或州务大臣先后宣布取消本州或辖区斋戒月集市，成为当天新闻热点。4月16-17日国际贸易及工业部开通行动管制令期间允许复工行业申请系统以及相关申请条件解读成为两日的重要新闻热点。另外根据东盟舆情监测平台2020年4月 GDELT 新闻词云图（图2）及GDELT数据库，基于词云词频分析方法，归纳马来西亚新闻报道热词变化特征，可以得到2020年4月马来西亚新闻报道排名前20的热词及其权重（表1）。新冠肺炎疫情在4月是马来西亚媒体报道的重点。4月的新闻报道中，“Covid” 作为新冠肺炎的英文（马来西亚媒体统一翻译为Covid-19）成为本月热词排名第一，排名前20的热词基本都围绕新冠肺炎疫情，以及针对疫情防控开展的活动，其中“mco”“control”“movement”“order”为马来西亚政府颁布的行动管制令（Movement Control Order）,国盟政府通过行动管制令禁止一切社交活动、关闭所有学校与宗教场所、限制民众出国及外国人入境，以严格落实防止新冠肺炎疫情扩散。排名前20的热词中“China”榜上有名，通过分析4月马来西亚主流新闻媒体的网络报道文本，马来西亚对中国疫情发展的关注以及4月18日，8名中国专家开展抗疫合作是影响“China”热词权重的主要原因。
图1 2020年4月马来西亚新闻数量趋势图 数据来源：中国—东盟信息港大数据研究院东盟舆情监测平台
图2 2020年4月GDELT新闻词云图 数据来源：中国—东盟信息港大数据研究院舆情监测平台
表1 2020年4月马来西亚新闻报道排名前20的热词及其权重
数据来源：中国—东盟信息港大数据研究院舆情监测平台
综上所述，新冠肺炎疫情在4月对马来西亚的影响深入到安全、经济、政治和社会等多个方面。中国在疫情之下的影响力，以及疫情爆发以来与马来西亚的双边互动成为值得关注的内容。接下来，本文通过分析两国新冠疫情发展数据总结疫情在中国和马来西亚发展的特点，再对比疫情发生前和疫情下中马关系在安全、经济、政治、文化上的变化总结新冠疫情下中马关系的挑战和机遇。
一、新冠肺炎疫情在中马两国的发展
2020年1月1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在官网发布《武汉市卫生健康委关于不明原因的病毒性肺炎情况通报》，进而开展疫情防控工作。马来西亚媒体于2020年1月24日报道出现第一批新冠肺炎确诊病例。
截至2020年4月30日，中国累计新冠肺炎确诊病例达82874例，累计死亡病例4633例。马来西亚累计新冠肺炎确诊病例6002例，累计死亡病例94例。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官方网站和马来西亚马新社新冠肺炎统计数据，笔者整理出中国和马来西亚单日确诊人数对比图（图3），得到新冠肺炎疫情在中马两国的发展有如下特点：第一，疫情持续一周期得到有效控制，通过图3可发现新冠肺炎在两国的发展只有一个明显波峰，表明两国的疫情在持续一个周期后得到有效控制。第二，两国峰值未重叠，中国疫情最严重的发展时期在2020年1月下旬至2月下旬，马来西亚疫情最严重的时期在3月中旬至4月中旬。第三，疫情的影响程度也不同，截至4月30日，中国和马来西亚死亡病例在累计确诊病例的占比分别为5.59%和1.57%，新冠肺炎在中国的影响比马来西亚更严重。结合媒体报道进一步分析两国的疫情数据还可得到两国疫情主要传染方式的变化，中国疫情前期以本土病例为主，3月13日起境外输入型病例超过本土病例，输入型传播成为疫情后期主要传染方式。而马来西亚前期疫情以输入型传播成为主，继卫生部追踪2月27日至3月1日吉隆坡大城堡清真寺传教士集会（Ijtimak Tabligh）参与者及密切接触者出现大量确诊病例后，马来西亚主要传播方式为本土传播。
图3 中国和马来西亚单日确诊人数对比图 资料来源：中国疫情数据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官方网站，马来西亚疫情数据来自马来西亚马新社新冠肺炎统计数据。中国疫情数据经过几次修订，整理过程中修订数字加入当天数据中。
二、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前的中马关系
因为一国政府对国家发展战略的制定，往往是两国关系发展的依据，所以我们以希盟政府执政至新冠肺炎疫情暴发为起止时间，观察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前的中马关系。2018年5月9日至2019年1月11日为本文观察新冠肺炎暴发前中马关系的时间节点。
清华大学当代国际关系研究院院长阎学通在分析中美关系时，将两国的战略利益类型分为互利性的利益和相互不利性的利益。其中互利性利益又分为“共同利益”和“互补利益”，相互不利性的利益分为“对抗性利益”和“冲突性利益”，阎学通先生还从安全、政治、经济和文化对中美战略利益作更细致的分析。本文将借鉴阎学通先生战略利益分析方法，分析疫情爆发前的中马关系。
从国家战略层面分析中马关系，笔者认为中国与马来西亚之间合作大于冲突，两国的互利性利益高于相互不利性的利益：两国都将实现亚洲价值为国家战略。马哈蒂尔是“亚洲价值观”的倡导者之一。亚洲地区的东亚、东南亚、南亚、中东地区虽然语言、文化、历史、制度各不相同，但是他们之间因为地缘相接、历史境遇相似，在西方这样一个“他者”之下，的确存在共同的价值信仰。虽然对亚洲价值观的解读有所不同，但中国和马来西亚对亚洲价值观的认可决定了两国在国家战略利益上有共同目标，亚洲的地区和平、经济共荣、政治互信、文化相通符合中马两国共同的战略利益。两国的冲突集中在海洋权益和地区话语权领域文化合作。疫情暴发前，中马关系在安全、经济、政治和文化方面具有以下特点：
（一）安全关系：管控分歧
中国和马来西亚在南海权益和区域话语权方面存在冲突性利益，但这种利益冲突并非零和的，中国和马来西亚都希望通过协商的形式管控分歧，通过维护区域的和平稳定实现本国的战略利益。中国和马来西亚领导人参加落实《南海各方行为宣言》高管会就是双方面对冲突性利益，积极通过区域内协商会议管控分歧的具体行动。
（二）经济关系：成果显著
中马两国经济关系的紧密突出表现在贸易、旅游和电子商务方面。贸易方面，根据马来西亚统计局数据，至2019年中国已连续第11年成为马来西亚最大贸易伙伴。根据前瞻经济学人2013-2018年中国与马来西亚双边贸易的分析，中国和马来西亚在2018年全球对外贸易国家/地区出口排名中位列第1名和第25名；在2018年全球对外贸易国家/地区进口排名中，中国和马来西亚分别位列第2名和第26名。中国是马来西亚第二大出口市场，也是马来西亚进口第一大国。中马双边贸易呈现四个发展趋势：互补性明显、结构持续优化、产业内贸易不断增强和新兴产业——数字经济、农业、汽车制造、高科技等领域——可能在未来成为新热点。旅游方面，中国已成为马来西亚入境游客主要来源地之一。2018年，马来西亚共接待290万中国游客，比2017年增长29%。2019年1至9月，马来西亚接待的中国游客达到240万，增长5.7%。与此同时，2019年前十个月，马来西亚来华游客107.5万，增长7.9%。2020年1月19日，2020“中国马来西亚文化旅游年”在马来西亚首都吉隆坡开幕，两国计划通过一系列文化旅游活动增强文化旅游合作，以旅游业带动经济发展。电子商务方面，马来西亚政府的目标是把马来西亚打造为东南亚的主要转运枢纽， 与阿里巴巴在全球多地建立世界级物流枢纽的战略布局相契合。2018年6月18日阿里巴巴集团在马来西亚设立国家办公室，开启阿里巴巴在马来西亚深化战略合作的新篇章。马来西亚是中国以外，第一个世界电子贸易平台（eWTP）的eHub（数字中枢）所在国。
（三）政治关系：集中于高层
希望联盟在第14届大选中获胜后，马哈蒂尔再次当选马来西亚总理。马哈蒂尔总理于2018年8月13日和2019年4月25日两次访问中国。根据中国—东盟信息港大数据研究院舆情监测平台2019年日报统计，有记录的中国—马来西亚部长级别以上互访达21次，涉及交通部、财政部、外交部、教育部、国际贸易及工业部等多个领域交流。此外2019年中国—东盟信息港大数据研究院舆情监测平台记录的中国和马来西亚领导人共同出席的亚洲地区高层领导人会议有17次，包括：中日韩及东盟等16国参加的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部长会议、第25届中国—东盟高官磋商会、东盟10+1外长与东盟对话伙伴会议、落实《南海各方行为宣言》第18次高官会等。
（四）文化关系：机构合作为重点
2019年是中马建交45周年，中国驻马来西亚大使馆于2019年1月27日晚在吉隆坡举行新春招待会。中国驻马来西亚大使白天和马来西亚外交部副部长马祖基在招待会上共同启动中马建交45周年系列活动，系列活动涵盖经贸、人文、旅游等各领域。教育领域的合作在希盟执政时期也得到进一步发展：2019年9月13日，砂拉越科技大学孔子学院获国家汉办批准，彭亨大学孔子学院于2019年10月14日揭牌，沙巴大学孔子学院于2019年12月13日正式宣告成立，马来西亚孔子学院在2019年增至5所；随着东海岸项目重新启动，马来西亚着手为铁路发展储备人才，拉曼大学学院与中国3机构签署谅解备忘录 合作培养铁路领域人才。马来西亚大专青合作社及半岛马来学生联盟与南京铁道职业技术学院日前签署合作备忘录，合作推动两国铁路行业教育发展，栽培更多掌握先进铁路科技的技术型人才。马来西亚轨道交通职业教育管理干部研修班2019年12月16日在广西柳州铁道职业技术学院开班都是中马合作培养铁路人才的具体事例。
三、新冠肺炎疫情下中马关系发展的挑战与机遇
新冠肺炎疫情下，病毒的全球传播使边境管控成为国家安全的难题，防疫需求与人员、物资流通形成冲突，构成两国关系中的冲突性利益；同时，病例的救治和疫苗的开发又促成合作，成为两国关系中的共同利益。所以中马关系在新冠肺炎疫情下既面临挑战又迎来机遇。
（一）新冠肺炎疫情下中马关系发展的挑战
经济关系方面，面对新冠肺炎疫情对生命安全的威胁，中马之间的稳固的经济关系受到挑战，疫情期间中国国内出行限制，加上马来西亚对中国游客的入境限制导致马来西亚旅游业受到巨大冲击。马来西亚入境旅游协会（MITA）主席尤再迪表示，新冠肺炎疫情导致该协会会员酒店订单，从农历新年至2月28日减少80%；9.5972万间酒店客房被取消，损失金额达4000万令吉。亚洲开发银行（Asian Development Bank）预计，由于这场疫情，马来西亚旅游业将遭受高达54亿令吉的损失，占国内生产总值的0.36%。据马来西亚航空委员会（MAVCOM）预测，由于新冠病毒影响，2020年马来西亚的客运量将萎缩36.2%至38.1%。委员会在其行业报告第六版中称：“这意味着2020年有6770万至6970万乘客流失，相较2019年创下历史新高的10920万乘客数量，客运量大幅下降。贸易方面，中国和马来西亚先后选择停工停产抗击疫情，作为参与全球供应链的两个国家，中马贸易也面临着冲击。此外，中马多个贸易展会因疫情的原因推迟或取消马来西亚图书展、家具展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取消举办。
受出入境限制影响，中马之间的文化活动也无法正常开展，受疫情影响，2020年马来西亚旅游年活动被迫取消，赴马来西亚汉语教师志愿者派出时间延期，对2020年文化活动开展影响深远。
此外，中马间的政治关系也受到疫情影响迎来挑战。马来西亚于2月底发生政变，原执政联盟希盟下台被国民联盟接替。新政府的上任意味着国家战略再次出现调整的可能，希盟执政时期就推翻了中国企业与国政联盟签订的东海岸铁路计划重新制定。国盟政府上台后类似事件可能会重演，政府的频繁更替已经政策的不确定性将影响投资者的信心。
（二）新冠肺炎疫情下中马关系发展的机遇
新冠肺炎作为非传统安全危机，也为中马关系发展带来了新的合作机遇。
中国作为最早报告新冠肺炎疫情的国家，率先结束疫情进入复工复产。从第一部分图3两国单日确诊疫情对比图可以看出，中国的疫情较马来西亚提前近1个月得到有效控制，中国效率吸引各国关注，马来西亚也不例外。3月15日，马来西亚单日确诊病例超100人，总理穆希丁于3月18日宣布马来西亚实施行动管制令，就是借鉴中国的成功防疫经验。此外，8名来自中国广东的医学专家4月18日抵达马来西亚，协助马来西亚卫生部抗击新冠肺炎疫情。在马来西亚的时间，中国抗疫医疗专家组4月20日与马来西亚卫生部门官员、专家以及医疗机构的医护人员举行交流活动，分享中方抗击新冠疫情的经验。于4月26日飞抵砂拉越古晋开展东马的医疗分享活动。过去中国与马来西亚的安全合作集中在传统安全、反恐怖主义已经网络安全，疫情作为新安全合作的机遇，对中马加深互信有着积极的意义。通过中国医疗专家赴马交流，中马医疗团队加深了对彼此的了解。马来西亚卫生部得知中国正在进行冠病疫苗第二阶段的临床试验，便自荐参与第三阶段的临床试验。反映出疫情下非传统安全关系发展的积极意义。
电子商务成为中马间经济关系发展的重要机遇。物流方面，3月31日，菜鸟国际包机航线（杭州—吉隆坡）正式首航，上万中国商家发出的包裹以及中国捐赠的救援物资，经这条国际干线直达东南亚。疫情期间中国物流公司的高效为企业在未来的商业竞争中赢得更多优势。购物平台方面，马来西亚疫情期正逢穆斯林斋戒月，因抗疫需要无法出门的民众逐渐适应了电子购物的方式，Shopee、Lazada等东南亚电商平台在斋戒月期间积极推广，同时也在积极争取中国的商家体验平台，疫情期间发展起来的东南亚电商在培养出稳定的消费群体后未来也将有更多发展机遇。
另外，马来西亚的在线教育也在疫情期间得到发展，目前已有中马学者合作举办“马来西亚历史云学堂”，对在线教育合作进行有益的尝试。
四、结语
通过官方数据可以看出，中国和马来西亚的疫情在周期控制、峰值、影响程度和传染方式的不同。疫情发生前中马关系整体表现为合作大于冲突，特点表现为安全关系：管控分歧；经济关系：成果显著；政治关系：集中于高层；文化关系：机构合作为重点。对比疫情前与疫情期的中马关系，经济、文化和政治关系发展受到挑战，安全关系、经济关系中的电子商务和文化关系中在线教育关系得到新的发展机遇。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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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稿人：马来西亚舆情助理 覃馥琳
图片来源：中国新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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